华稼餐饮讲解河南拉面是不是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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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摄影家朋友夏云鸱，到河南开封出差。在开封果了好几天后，遇到从上海赶回的一位朋友。夏云鸱说：“我好几天没吃上一颁好饭了，你得请我吃饭。”那位朋友在河南长大，如今在上海将事业开展得风风火火，听说云鹏兄在河南“遭罪”，当然拔刀相助，于是，一顿上好的席面展现在夏云鸱面前。
　　据说那顿饭，夏云鹏对各道佳肴赞不绝口，直到最后服务员上主食的时候，他又愁眉不展了。原来，主食仍旧是面条！夏云鹏对服务员说：“能不能给我上一碗白饭？”
　　服务员回说：“我们店以面条为特色的，如果上米饭，那可是砸自家品牌啊！”
　　冤哉枉也，祖籍宁波的上海人夏云鹏先生，终于只得继续吃面条．虽说这面条精致到开封城里数一数二的程度，可是对夏云鹏来说，却依然是没吃上饭，起码是没吃上好饭。于是，回到上海家中后，夏云鹂首先淘米煮饭。这时候，有酱瓜、乳腐佐餐，对他来说亦是一顿好饭了。
河南拉面是不是饭
　　这让我想起了我的山东同学王传国。此人当年每次寒暑假后，返校之前，总会让他老娘给他傲一摞杂粮煎饼，干千的几乎没有一丝水分，带到学校，搁在通风处，可以放上很久。在地处江南的校园里，他一日三餐只能吃大米饭大米粥，于是隔三差五地掏出一张煎饼，就大葱，或者抹了乳腐吃，或者干吃。当然，也需要一杯开水，才能将整张干硬的饼子传送到胃里。每次送完几张饼，打着饱嗝，王传国会笑呵呵说：。终于吃了颁好饭。”我等诧异干，这饼子、乳腐、大葱，没有一粒饭的影子啊！
　　人与人不同，饭与饭各异。甚至来说，个人吃饭的口味、习惯，绝不仅仅是从小到大养成的，它还是从娘胎中带出来的。比如我，出生在青海省西宁市，娘是北京人，所以即使在上海长大，当年的早饭也基本上以泡饭为主，却依然对面食牵肠挂肚，而尤好面条。其实，在上海奶奶家中，即使吃面条，当年也以烂糊面为主，可一旦有机会吃到北方的面食，就像触发了身体中一根隐蔽的神经，立即敏感起来，畅快地吃起来，那叫一个爽起来。

　　1990年代初，也就是在粮票开始从中国人民生活里消失的那个年头，上海街头突然冒出不少拉面店，黄底红镶边的幌子，中间两个大字——拉面．或者四个大字——牛肉拉面．或者六个大字——咖喱牛肉拉面。老板和拉面师傅都是河南人。
　　当时，我就读的复旦中学，给包饭同学预备有一张卡片——“复旦中学用膳卡”，每月交过份子钱和粮票后，每天中午就可以到登霹堂。用膳”。一顿。午膳’包括白的搪瓷碟子盛的一份菜，有荤有素，每天不同却没得挑．主食是铝制饭盒装的蒸米饭，分二两装和三两装，以及刀切馒头，畅吃管饱，至今大家记得某男初二的时候一顿吃了两盒三两的饭和八个刀切馒头．还有两大桶汤在登辉堂的主席台前“站”着，畅饮。虽然没有现如今上海中小学营养午餐来得搭配均匀外加精致，可当年复旦中学的午膳，起码有两点可取之处——第一，有荤有素并且管饱，主食和汤免费畅吃，如果某同学忘带用膳卡，又脸面皮偏薄，那到食堂打一份免费汤和畅吃饭，也能对付一顿，事实上如果真的穷到没钱交午餐费也可以这样对付．这第二点，绝对是重点，那就是午餐场所，那个下雨天还伴着滴答声的登辉堂，是当年的李鸿章祠堂，后来为了纪念复旦公学第三任校长李登辉，更名登辉堂．那是一处文物啊！我们当年就是在文物里用午膳的，现在的孩子哪比去？
　　那一年，台湾的李登辉当上该地区领导人，我们这些十来岁的孩子对学校足球场边“李校长登霹博士”的巨幅画像极为诧异，感觉这李登辉怎么和电视里看到的不一样？更觉得登霹堂有点怪怪的．后来才搞清楚，此李登辉非彼李登辉，虽然他们从祖籍来说，都是福建老乡。

　　言归正传。每天在登辉堂用膳，日长时久，不免觉得不对胃口。我和铁哥们钱骏声就瞄准了华山路上新开的牛肉面馆。咖喱牛肉面，一块六一碗。现拉的面条，在案子上砰砰响．那咖喱浓汤，在店f】口的大锅里冒着热气，阳光的艳影和咖喱的黄色搭配，显得妖艳无比，那牛肉一片片的虽说切得极薄，嚼起来却喷香。当时，一块六一碗的咖喱牛肉面，就足以打败三十块钱一个月的复旦中学午膳。可问题是，家长给了我们三十元钱，我们拿去预交了一个月的饭钱。对于当时一个月零花钱六到十元的我们来说，吃不了几顿牛肉面。于是我们想出来一个主意——从下个月开始，不向学校交饭钱，然后每天中午吃牛肉面。连吃两个礼拜后，发现新的问题产生了，一方面牛肉面一块六一碗，眼看着三十块钱顶不了一个月的午饭钱，另一方面，每天吃牛肉面，祖籍浙江生在上海长在上海连爹妈都是生在上海长在上海的钱骏声，他吃不消了。我虽然依靠那根身体中隐秘的神经，越吃越畅快，可资金上也顶不住了。于是我们决定，每周午饭时间，潜回学校两天，跑到登辉堂，向划卡老师说：。某某先生，我们的饭卡忘带了。”虽然已经是1990年代了，可复旦中学的不少老师仍然喜欢“先生”这个称谓，所以当我们叫“某某先生”后，他们一定开心地挥挥手，让我们领菜。此招屡试不爽，从未被识破。不过，也许我俩嘴里“某某先生”的言下之意是——“行行好”，我当时心下想：“难不成我们是俩小花子啊？”管他这么多，没说穿就好。

　　于是，那个月，我们得以在复旦中学的午膳大米饭，和华山路小店的河南咖喱牛肉面中游走．对我们来说，河南拉面算得上是一顿好饭。